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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墙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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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

这一下点燃了许家其他人的怒火,便以赵王妃的父亲为首,集结在赵王身边公开与许皇后打擂台。

赵王妃谋害皇孙,实为大逆不道,太子在朝堂上痛骂赵王妃的父亲有辱许太师清名,跪下来哀哀恸哭,许太尉立时也老泪纵横,表示此事简直家门不幸丧心病狂,一定要“清查到底”,许皇后脱簪披发,跪在皇上面前请皇上不要因为自己宽恕许家那些不肖子孙的罪过。

许家人一向趾高气昂,突然又下跪又痛哭,把皇上吓得够呛,立时下旨彻查,彻查,一定要彻查。许太尉的长子当天就亲自将赵王妃的父亲押下狱,如此神速,连沈老丞相都上书为公正无私的许太尉表功。

小长平到底是不是真的被赵王妃捂死的,重要吗?谁还在乎呢。

稚子之死与朝堂之争,孰轻孰重是显而易见的事。

周昭训将从外头听来的,一点一点讲给太子妃听,太子妃斜倚在贵妃榻上,眉目间一片荒凉。

“阿柔,他们这些人真厉害,是不是?你说,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厉害呢?”

李福贵吚吚呜呜地想为太子说两句好话,太子妃却冲他笑一笑:“福贵,我只是在想他伤不伤心。”

她望向窗外那排青青的竹子,面上平静无波:“他大约也是伤心的,只是他没空,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
“他这样的人,我原是配不上的。”

怀着孩子的许良娣亲自到太子妃跟前陪着掉了一回眼泪:“莫说你,我这心里……那孩子在我跟前好好地养了百来日,怎么就,怎么就……”她真心实意地掉眼泪,眼眶红得恰到好处,每一声抽泣都让李福贵想起小长平刚出生时那阵嘹亮的啼哭。

那时太子说什么?他说:

“福贵,这孩子哭得这么好,将来一定长命百岁,垂拱而治海晏河清!”

许良娣哭得那么伤心,周昭训刚想张口,太子妃就握住她的手,握得紧紧的,人都走了,她俩也没说一句话。

等前朝的纷纷扰扰告一段落,太子妃的病也好了一些,与太子四目相对时,四周只剩下一阵静默。

“瑶瑶,娇娇儿,过些日子,我带你到别院走一走,好吗?或者,你也可以同周昭训一起去,她会骑马,你可以跟她学。”

“过些天,我送你回一趟家?祖父今天还在问你,我看阿娘来看你那几天,你比平时多用了半碗粥,你若想,召阿娘进宫多住些天也可以的。”

他握着那只纤纤小手,说的时候都不敢看她的眼睛,太子妃低头听着听着,突然说:“太子,妾想去看看赵王妃许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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